朝美丽啊。

你朝哥。

学我者生,似我者死。

便写浮生三千卷,任他闲语笑轻狂。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朝美丽实红😃

清风徐来【耽美/生物老师♂化学老师】

清风徐来   「生化同人/PG」


 

CP:国石(生物)&钟福海(化学)


 

Words    by    莫朝朝。


 

弃权声明:他们不属于我,他们属于高三四班每个腐女的心。


 

One


 

钟福海第一次看见国石是在师范大学梧桐林旁的鹅卵石小路上。


 

夏日的阳光将圆润饱满的鹅卵石烤的滚烫,临近期末考试,很多人选择在梧桐林这个情侣天堂啃书,一边被虐,一边祈祷着不挂科。


 

钟福海就是其中之一。


 

那个时候的钟福海还是个愣生生的小伙子,灰色圆领T恤,一条洗的发白的牛仔裤和一双沾着些许灰尘的白球鞋,倒眼梢让他的脸看起来像是一张瓜子脸,当然,是长倒了的。


 

这样的相貌真的不算出挑,但这种独特的面部结构也不会让他淹没在人群里。


 

此时此刻,这个独特的小伙子正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小路上,石子将他的脚心硌得生疼,视线却被掌心里那本书吸引。


 

——高等数学。


 

他妈的,究竟是哪个鬼研究出这么变态的东西,波函数,波你妹啊!他边走边腹诽着,似乎这样做能帮助他把书里的内容啃进脑子里一样。


 

强光直射到白纸上,因为漫反射的关系,书页白花花一片,钟福海这个时候才觉得眼睛有些疼,合上书揉了揉眼睛,一个有些正经的声音飘了过来。


 

“在强光下看书的话,视力会下降吧。”


 

有些迟钝的把手放了下来,他这个时候才发现,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穿粉色T恤的眼镜男,不算很高,178cm的样子,却也是需要自己仰视的高度。


 

“你是在和我说话吗??”钟福海有些不自在的将自己的书藏到身后,表情有些木呐。


 

“难道我在和鬼说话吗?”不高的声音,话语却硬的不得了,呛得钟福海发不出声音来。


 

他从来都不是那种咄咄逼人的人,哪怕是被人责怪也选择不吭声。


 

他是个胆小鬼,一直都是。


 

眼镜男看着钟福海有些不知所措的表情,忽然咧开嘴笑了,就像换了一张脸一样,之前那个黑面神好像不是他。


 

“我这是在关心你,恩......算是关心???”他很自然的抖了抖肩膀,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钟福海这才注意到男生的腰板挺得特别直,走路也像是带风一般走着正步。


 

真是......还没问他的名字呢。


 

多年以后,当钟福海再次想起这件往事的时候只会痛恨自己的迟钝。


 

让他被取笑一生,也难过了一生的迟钝。


 

Two


 

有一句话是怎么说来着??哦,说曹操曹操就到。


 

钟福海正和好基友在图书馆绘声绘色的讲着上午发生的黑面神事件的时候,一个有些忍无可忍的声音插了进来。


 

“我说你啊,能不能安静点,这可是图书馆,要话家常回寝室!”声音的主人将手中的书一摔,直接杀了过来。


 

“是你?”


 

两道截然不同的声线难得的合并了步子,异口同声带来的感受让一旁捧着耽美小说乱啃一通的女生两眼放光。


 

如此景象。


 

钟福海像是犯了错误被抓包的小孩儿一样,之前的绘声绘色瞎说一通的气焰直接去了一半。


 

真是巧,说谁的坏话,谁就坐在自己身后。


 

他看着眼镜男气急败坏的样子,看着看着忽然就笑了起来。钟福海面相憨厚,笑起来八颗牙齿齐齐亮,让人讨厌不起来。


 

看着一脸讨好的钟福海,眼镜男哼哼了两声,然后压低身子凑到他的耳边,声音如数九寒冬。


 

“在你眼里,我就是个黑面神吗?”


 

钟福海的身子一下子僵硬了,而他的脑海里却如同一百头草泥马在奔腾。


 

卧槽卧槽卧槽,被听见了......被听见了......


 

这可怎么办???


 

他还没想好怎么解释,就听见眼镜男正经又冰冷的声音。


 

“下次再想在背后讲究我,就不要用什么黑面神的称号了,我有名字。”他顿了顿,继续道:“我是07级生物系的国石,你呢?”


 

“05级化学系,钟福海。”


 

“原来你这个怂货还比我大两级。”国石玩味的笑了笑,喃喃道:“福海,福海......福禄安康,寿成海。”


 

钟福海的眼睛一下子瞪得老大,原来,这个土的掉渣的名字还可以有这么美好的寓意。


 

还没等他回过神激动万分的抓住那人的袖子发表一下自己的感言,国石已经晃晃悠悠的走了。


 

他妈的。


 

钟福海有些愤愤不平。


 

他居然被自己的学弟戏弄了两次!


 

Three


 

再次和国石有交集是在大三下学期的辩论赛上。


 

那个时候的国石穿着一身黑色正装,加上他认真的表情,看上去正经极了,只不过他的身材并不挺括,瘦瘦的,一身正装松垮垮的,这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滑稽,就像那些偷偷试穿母亲礼服的小姑娘一样,给人一种不伦不类的感觉。


 

钟福海找了一个可以清楚的让他看见自己的位置,一屁股坐了下去。


 

其实他本人真的很讨厌这种剑拔弩张的活动,但看见国石的名字,他就不由自主的想要看一看。


 

看看他一本正经获得胜利的样子。


 

正反方入场了,主持人正介绍着今天的辩题——猪与狼谁的作用大,就在这个时候,国石做了一件令全场膛目结舌的事情。


 

他戴上了一个……狼头套。


 

观众席上的钟福海简直要喷火了,虽说这次的辩题是猪与狼谁的作用大,作为反方代表说狼的作用大也是有些为难他,不过他戴个狼头套算是怎么回事啊?!狼外婆吗?如果他是正方代表还要贴个猪鼻子吗???


 

钟福海整个人都不好了,他现在只希望反方代表国石别再来两嗓子狼嚎。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在钟福海求爷爷告奶奶祈祷国石别再出洋相的时候,辩论赛开始了。


 

他有些凌乱的看着正方的妹子们喋喋不休的说着没脑的辩词——我们猪最有用,我们全身都是宝,我们的肉可以吃,皮可以做皮衣皮鞋皮手套,我们是人类的好朋友......


 

红红火火恍恍惚惚的说了一大堆,无非就是围绕着猪肉怎么吃——蒜蓉肘花,红烧猪蹄,清炖蹄髈,猪肉粉条.......钟福海在观众席上默默的吐槽着正方那个有些微胖的妹子。


 

妹子,你的脑袋里装的都是猪肉吗?你直接说你的脑子和猪脑一样可以涮火锅好了。


 

他腹诽的同时,也在庆幸国石遇见了这么个傻逼对手,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在意这号人物,也许是因为有过两面之缘??


 

他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此时此刻,钟福海心里最真实的愿望只有一个。


 

他要国石赢,他要看着他以胜利者的姿态像一棵白杨树一样挺拔的站在自己面前。


 

叮的一声铃响,反方代表发言。


 

国石站了起来,向观众席微微颔首示意,两个人的眼神在空气中短暂相接,很快就分开了。


 

他开始了辩词。


 

“——本方观点认为,狼的作用要比猪大得多,首先,猪只是一个地球上多见的杂食性懒惰生物体,每天只知道泡在馊水里无所事事等待被杀,其次,虽然狼在世人眼里是一个嗜血阴冷的形象,但狼却为生态平衡贡献了大部分的力量,狼与狼之间的默契配合成为狼成功的决定性因素。不管做任何事情,它们总能依靠团体的力量去完成。  狼的耐心总是令人惊奇,它们可以为一个目标耗费相当长的时间而丝毫不觉厌烦。  敏锐的观察力、专一的目标、默契的配合、好奇心、注意细节以及锲而不舍的耐心使狼总能获得成功。狼的态度很单纯,那就是对成功坚定不移地向往。在狼的生命中,没有什么可以替代锲而不舍的精神,正因为它才使得狼得以千心万苦地生存下来..............而且,狼有一点就可以完胜猪。”他顿了顿,镜片下的黑曜石般的眼睛犀利的盯住了对面肥嘟嘟的正方代表:“只有弱者才会任人宰割贡献出粗鄙的作用,而强者是要站在巅峰中俯瞰属于自己的大地的,人们恨狼是因为畏惧,而喜欢猪是因为猪愚蠢,狼不会为了嗟来之食而不顾尊严的向主人摇头晃尾。因为狼知道,决不可有傲气,但不可无傲骨,所以,本方认为狼要比猪作用大。”


 

全场寂静。


 

钟福海艰难的吐出一口气,痛快!


 

他从来不知道一个戴着滑稽的狼头套的人可以帅成这个样子,他深深为这场三分钟的论述折服,不,他为国石折服。


 

一本正经的他和冷静腹黑的他慢慢在钟福海的脑海中重合,他不禁怀疑这个人有双重人格,不,是多重人格。


 

他是个神奇的男人。


 

接下来正反双方说了什么他都听不见了,他的耳边只有那一句「强者是要站在巅峰俯瞰整个大地的」。


 

那一瞬间,国石就是强者,是梦想家,是胜利者。


 

直到反方胜利宣告结束之后,钟福海才平静下来,而国石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


 

“好巧,特意来看我比赛?”


 

“不.........”钟福海的脑袋乱的像一团浆糊,矢口否认道:“今天没什么课,路过这就来看一看........”他支支吾吾的胡乱说着,丝毫不知道自己的耳梢已经红了。


 

说谎。


 

国石的眼睛微微眯起来,礼堂离寝室那么远,碰巧路过??鬼才信!


 

礼堂里的人群慢慢撤出去了,只剩下国石和钟福海两个人,他的手里还拿着那个滑稽的狼头套。


 

“恩......今天你做的很好........”


 

“哦。”国石默默垂下眼帘。


 

“那个......恭喜你啊.......”

“哦。”国石默默解开扣子。


 

“那个......之前谢谢你啊......”


 

“哦。”国石缓缓脱下外套。


 

钟福海:............................


 

“那......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大约一分钟的沉默之后,钟福海沉不住气了。


 

“等等,我请你吃饭吧。”国石把狼头套随手一丢,提着外套拉着钟福海就往门外走。


 

“诶???去哪??”钟福海被扯得身子一歪,差点摔倒。


 

“吃饭。”


 

“为什么??”


 

“庆功。”


 

“吃什么??”


 

“随意。”


 

“我回寝室行不行??”


 

“不行。”国石沉着一张脸,言简意赅的说着二字箴言,钟福海只能抽出自己的胳膊小跑跟上。


 

天!他怎么这么怂???


 

Four


 

最后还是到食堂刷饭卡。


 

钟福海戳着自己餐盘里的花椰菜,看着对面的国石安静的吃饭。


 

“我们算朋友??”


 

“.......”


 

“那我们也算是好朋友了??”


 

“.........”依旧沉默。


 

钟福海快要炸了,混蛋,你台上那么能瞎白话,下了台怎么就跟这么个怂货一样一句话都不说?!


 

“你哑了?”他不死心的问了一句,成功收获了眼刀一记,国石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又低下头吃饭,沉默不语。


 

钟福海真是满肚子火没地方发,被拉过来请吃饭,本以为能吃顿好的,结局还是食堂盒饭,这也就算了,和一个哑巴一起吃饭算是怎么回事??


 

他继续带着满心怨念戳西兰花,等到西兰花被他戳烂的时候,国石也吃完饭抬起头来了。


 

“难道你把我弄来就是让我看你饿狼扑食连个屁都不放??”


 

国石淡淡的看了钟福海一眼,眉头轻轻蹙起道:“食不言,寝不语。”


 

他的样子就像个老学究一样,看的钟福海快要笑出声了。


 

“——那我现在就可以回答你的问题了,首先,我们是朋友了,好不好还不知道,其次我不是哑巴,我只是严格要求自己,我把你叫过来就是想找个人陪我吃顿饭,然而你浪费我的粮食,这是很让人恼火的行为。”他拿起餐盘旁边的小票,数落道:“一共15块三毛,既然你浪费了,就要还我,下次你请吧,我现在要回寝室,你要不要跟我一起??”


 

国石拿起一旁的外套,显然没意识到对面的钟福海已经被他的连环炮模式吓坏了。


 

其实并不是吓坏了,只是钟福海已经无力吐槽。


 

什么人?!简直太他妈的怪了!


 

还要还钱?还你妹!小爷明明是被你劫持过来的好吧!!


 

钟福海默默心累着,然后认命的把手里的筷子一摔,站起身来。


 

就算要回寝室,他也不想和这个烂人一起!


 

憋了一股气横冲直撞,不管国石在后面怎么叫他也不回头。


 

渐渐地听不见国石的声音了,钟福海才放慢了脚步慢慢悠悠的回到寝室,口袋里那支蓝色诺基亚叮的一声响,是一条短消息。


 

“怂货学长你好,你的饭卡落在食堂了,鉴于你打死也不回头的行为,我决定辛苦一点,做你的长期饭票,所以明早请于六点半之前赶到食堂,就是今天我们座的那个位置,如果赶不到的话,就做好没饭吃的准备吧。    ——07级生物系国石”

操!


 

努力平复了好久,钟福海还是忍不住爆了粗口。


 

他觉得现在的自己就像是蜘蛛网上蜘蛛的猎物,活蹦乱跳的苦苦挣扎着,而那只带着狼头套揣着饭卡的蜘蛛正在懒洋洋的收网。


 

他妈的。


 

钟福海无力的瘫在自己的单人床上,胸口剧烈起伏。


 

既然想玩,那就玩到底吧。


 

Five


 

从那之后,钟福海和国石的交集渐渐多了起来。


 

两个人经常共同出入食堂图书馆自习室等地方,以至于钟福海寝室的兄弟们都怀疑他和那个生物系的小子有一腿。


 

此时此刻,这两个一直被人意淫着的“好基友”正在梧桐林旁的石子路上压石子。


 

在小树林情郎妾意你侬我侬的气氛里,时不时传来钟福海一阵阵杀猪般的叫声。


 

“国石!啊——你他妈.......轻点........我跟不上了.......”


 

接下来是一个冷静的男声:“跟紧一点,感受我的节奏,上下动,对对对,就是这样,再快一些。”


 

“啊——不行,我不行了,停!!!!!!!!”


 

钟福海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不算太长的头发都被汗打湿了,面色却和平常一样,甚至有些苍白。


 

都是冷汗。


 

国石收起跳绳,然后气定神闲的穿好鞋子,拿起钟福海的鞋子走到他身边。


 

“你还好??”


 

钟福海抬起头白了国石一眼,那表情分明是在说:你觉得我还好???


 

“怂。”短短的给了个评价,然后将鞋子整齐的放到钟福海脚边。“穿上吧。”


 

钟福海哼哼了一声,不为所动。


 

“你那是什么意思,难道要我给你穿?”国石斜了钟福海一眼,在他的目光里,钟福海默默的穿好了鞋。


 

其实也不怪钟福海生气,毕竟——光脚在石子路上跳绳是一种多么痛的领悟??


 

然而这货还拿做足疗忽悠他。


 

真是不想和他说一句话。


 

钟福海摇摇晃晃的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真是太他妈的疼了。


 

一路无话,钟福海觉得可能国石也是意识到自己做错了,所以到了寝室楼楼下的花坛时,他开口和国石说了话。


 

“还是谢谢你,毕竟你也是为了我好。”


 

国石却没有答话,沉默良久,他抬手抚了抚钟福海衣领上的褶皱,漫不经心的问道:“找到实习的学校了吗?”


 

“恩,一个县城的普通高中,化学老师。”


 

“你会留校任教吧,毕竟你那么优秀。”说这话的时候钟福海有些不自然,其实他和国石之间,完全可以避开这样的话题。


 

有时候想想,被这个学弟照顾着挟持着威胁着也挺好。


 

“如果我要——”国石接下来的话还没说出来,他的眼睛瞬间瞪得老大,巨大的推力将钟福海推了出去。


 

目光所及之处都是血,而国石安静的趴在地上,像是睡着了。


 

钟福海双膝一软,一下子坐在了地上,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爬到国石身边的,也不知道国石是什么时候发现从高处坠落的花盆底座并将自己推开的。


 

学生的喊声,救护车的警笛声他通通都听不到,直到穿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要把国石抬走时,他才发出声音。


 

“救他。”


 

救救他。


 

他还有话没和我说完。


 

如果我要——


 

你要什么??


 

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Six


 

国石头部受创陷入昏迷。


 

那一刻,内疚自责痛心还有一些说不出的情感将钟福海淹没了,他每天都在医院里静静的守着国石,希望能看到他醒来的时候叫自己一声怂货。


 

可钟福海还是没有见到国石醒来时的样子。


 

第十五天的时候,他收到了学校的任命通知,被他的母亲带回了那座小县城,成为了一命普通的高中教师。


 

他多多少少也听说了一些国石的消息,知道他醒来之后继续回校学习,只是记忆力损坏的有些严重,不能留校任教了。


 

他却联系不上他,或者说,他没有胆量联系他。


 

他是个胆小鬼。


 

浑浑噩噩的封闭着自己与国石的联系,钟福海选择了最最普通的生活,每天认认真真的讲课,为评职称定等级而奔波,然后接受母亲安排的一次又一次的相亲。


 

他偶尔也会烦闷,这个时候,他就会想起国石,想起他没有说完的那句话。


 

“如果我要——”


 

他想要做什么呢??钟福海有些头疼的想着,其实他自己清楚,他对于国石的情感早就不似那个鹅卵石小路的中午亦或是图书馆的下午。


 

那是一种他没有胆量承认的甚至只是一种类似爱情的东西。


 

呵,连爱情都谈不上的东西,又怎么能奢求他和自己一样。


 

第二个寒冬来临的时候,钟福海结婚了。


 

他的结婚对象是在一次相亲上认识的,女孩儿长得很普通,但那双眼睛却很有神。

就像是那双黑曜石一般盯着对手的眼睛一样,只是女性的眼神过于阴柔,少了些犀利。


 

那也够了。


 

草草的结了婚,他开始勇敢起来担负着自己作为老师和丈夫的责任,开始理智的处理生活中的一切事物。


 

直到下一个冬天来临。


 

Seven


 

钟福海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居然接下了别人带到一半就不要的破烂班。


 

当校长一脸佞笑着说着:小钟,辛苦你了的时候,钟福海真是恨不得一耳瓜子扇上去。


 

知道辛苦你让我带?


 

不过,现在的钟福海已经不是曾经的毛头小子了,他一副听从指挥领导让我往东我不往西的样子,接下了这个让人头痛的班级。


 

“哦,对了。”在钟福海要走出校长室的时候,那个发福的中年男人叫住了他。


 

“这次和你教对班的生物老师可是从上面调动下来的高级教师,告诉同学们好好把握。”


 

生物老师??


 

钟福海的眼前浮现出那个生物系高材生的脸来,他摇了摇头,又将自己一瞬间的动摇驱散。


 

不可能的。


 

可当他看见讲台上那个穿着粉色T恤的身影的时候,他怔住了。


 

是他。


 

真的......是他。


 

国石的容貌没怎么变,细碎的刘海遮住了额头那道陶瓷的划痕,他依然偏爱粉红色,他的声音依然正经又冷静。


 

他却没有什么脸面面对他。


 

他只能站在门后静静的听他讲课,听他向同学们提出问题,听他用自己的睿智解决那群熊孩子们的死缠烂打。

真是糟糕。


 

在国石面前,他依然是那个怂货,依然在意着国石的一举一动,在意着他的每一个表情。


 

钟福海知道,早在三年前,他就病了。


 

不治之症。


 

这个病的名字叫国石,钟福海得了什么病都不怕,这世上,什么病都可以医、可以治,即使不能痊愈,总有治疗的方法可以缓解病情。可只有他,他不知道该怎么治、怎么医,逃到天涯海角也摆脱不了。


 

摆脱不了。


 

Eight


 

“钟福海。”


 

在走廊被国石叫住的时候,钟福海的心脏砰砰砰的跳着,好像是不知道累似的,高效的跳动着,让他的呼吸都有些不自然。


 

“刚才怎么没进去。”国石淡淡的询问着,他的性子还像从前一样喜怒无常,有着强迫症的他衣领服服帖帖的贴在肩头,头发也打理的很整齐。


 

“怕打扰到你讲课,什么时候来的?”


 

“大约是暑假的时候收到的调令,只是没想到你居然也在这里,真的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啊。”说这话的时候国石很没品的咧开嘴笑了出来,这让钟福海很不适应。


 

“对不起,一直忘了和你说这一句。”钟福海的声音很干涩,他的脚趾头都紧紧的夹起来了。


 

国石,求你。


 

远离我,别让我撕下这张伪装的皮。


 

“没什么可对不起的,我就是罩你这个怂货罩惯了,你给嫂子打个电话请假,晚上有空一起喝一杯吧,就算是帮我接风洗尘??”


 

“好。”钟福海掏出手机,短短的发了个短信,然后听见国石的一声叹息。


 

“你居然那么早就结婚了。”


 

“被家里人逼的,不过也算是找了个称心如意的。”

“真好。”国石感叹着,然后和钟福海一起去了一家火锅店。


 

周围是一片水雾缭绕人声鼎沸的场景,这让钟福海有些不适应。


 

“我们很久没有一起吃饭了。”国石正涮着一筷子青菜,突然开口。


 

钟福海吓了一跳,有些慌乱的问:“我记得你说过食不言寝不语。”


 

“那是从前了,那种老学究一样的性格,不会有人喜欢吧。”国石漫不经心的回答着,慢条斯理的把青菜送入口中,然后举起了酒杯。


 

六十度的高粱烧。


 

“来,让我们为了今天的重逢,走一个,钟福海你这个怂货,这三年也不知道经历了什么,好像不那么怂了呢??”


 

钟福海抿了一口酒,辣的呛人,火锅升腾的白雾中,他看不清国石说这话的表情。


 

我怎么不怂了??


 

因为我离开了你。


 

我怎么不怂了??


 

因为我只想败在你手里。


 

Nine


 

钟福海是被头痛弄醒的。


 

他晕晕乎乎的走到客厅,拿起水杯牛饮一通,宿醉的感觉让他整个人都有些颓废。


 

他听见妻子在厨房数落着自己,然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回想昨天的重逢。


 

他们都喝了太多的酒。


 

痛觉在他的头部叫嚣着,有些烦躁的按揉着太阳穴,他忽然回想起昨天晚上国石的话。


 

.............................


 

“其实我当时是想问你,如果我要和你一起去,你会带上我吗?”


 

如果我要——

“如果我要和你在一起,你会为了我变成Gay吗?”


 

他记得当时的国石已经醉的不成样子,而他自己也不甚清醒,他只知道国石的眼泪顺着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滑下来的时候,他笑了。


 

国石举着酒杯,高纯度的白酒挂在水晶玻璃上,正如那些年不甚明朗的情感,一直弥漫在两个人的心头挥之不去。


 

“真好啊,你这个怂货都结婚了,那我就用这杯酒敬你——”他的声音都变了调子,一尘不染的衣服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沾染上褐色的麻酱,但他本人并不在意。


 

“这杯酒,敬我们一去不返的青春和我死在你身上的爱情。”


 

一去不返的青春和死在你身上的爱情。


 

死在你身上的爱情。


 

死在你身上的..........爱情。


 

头痛欲裂。


 

钟福海揉着太阳穴,眼圈却慢慢红了,秋日的阳光照在房间里,一如那个夏日的中午,梧桐林鹅卵石小路上初遇的那个夏天。


 

“在强光下看书,视力会下降的吧。”


 

对啊,视力下降了我他妈才会爱上你啊。


 

钟福海听着妻子在厨房里准备早餐发出的声响,看着落地窗前撅着胖胖的小屁股追赶电动小火车的儿子,他知道,这就是他的一生了。


 

与国石再无瓜葛的一生。


 

他靠在沙发的靠背上静静回想着从前,感受着国石带给他的每一次震撼,落地窗旁自然下垂的粉色窗纱轻轻拂动。


 

清风徐来。


 

-FIN-


 

①【敬……死在你身上的爱情】非原创,摘自灵魂归于魔鬼的骸云同人文《累觉不爱》,侵删。

②这是我们班班主任【生物老师】和化学老师的故事,大部分是脑补,不过基情还是有的,求赞求祝福QAQ。

③一中午脑抽产物,渣文笔,不喜勿喷,谢谢合作: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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